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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 山 兵 (二)

■文/吕占明

我们连驻二道河子村南侧的山根下,顺着谷地建了九栋平房、二栋架子草房。平房是战士的宿舍、连部、文体室和食堂,架子草房是马厩和猪圈。九栋平房三个一组一字排开,房前是连队的训练场,营区周围种植的都是“速生杨”,起着美化营区和防风的作用。

连部在九栋平房的中间位置,我和郝忠国的办公室、宿舍占东西两头,中间是会议室、荣誉室和连部战士的宿舍。我在东边。办公室陈设很简单,一个木柜,一张办公桌,一把木椅子,还有一张几根木头支起来的单人床。墙上挂着一张有些发黄的呼伦贝尔地图。

一晃,到连队任职快两周了。今天是周日,刚在连队食堂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,正在翻看文书小王送过来的《小说月刊》,郝忠国突然推门进来,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:“罗指导员很用功啊!”口气听起来并不真诚,多少有点挖苦的味道,我有些不悦。

见我没回答,郝忠国一本正经起来:“上次火灾受伤的6名战士,还在团部治疗,我打算把他们接回来。”

我表示不同意:“烧伤不容易好,再说现在连队任务不重,还是让他们多养一段时间!”

郝忠国想了想:“也好!对了,林场已查明了母树林那场山火原因,是村民上坟烧纸,余火未灭,引燃次生林。”我感叹:“俗话说水火无情,下次与村里搞爱民活动可以加些防火内容。”

郝忠国不以为然:“上坟烧纸是民俗,恐怕一时改不了!书生,咱别管得太宽,还是研究点儿自己的事吧!”听郝忠国用书生来称呼我,还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郝忠国看出我的情绪,显得有点儿尴尬,像突然想起什么:“老罗,来连队这么长时间了,今天正好休息,我们一块去看看团防御阵地怎么样?”

团防御阵地位于二道河子村向东五公里的地方,地形险要,是对付未来入侵者必须卡住的葫芦口。一年无霜期仅一个月,局部气候恶劣。

我和郝忠国便以此为话题,唠起了守备部队预设阵地防御的问题,察觉到郝忠国对我不屑的表情,故意用几句专业说法,回击他对团预设阵地防御不太成熟的见解,让他知道这个指导员是军事科班,别拿豆包不当干粮!我正打算让文书小王备马车,郝忠国却说:“我想,咱俩骑马去吧!正好到大山里转转。”

骑马?我犹豫了。自胡政委把“勇士”配发到连队,我只喂了两次草,跑过几百米,除了有点儿新鲜感,基本不得要领!去坑道来回十几里路,自己好像没这个本事!郝忠国见我迟疑:“怎么,是不是不会骑啊?”“不会骑,也不能在你郝忠国面前掉份子。”我心里想,表面上仍压着火:“你有点儿门缝瞧人了,走,牵马去!”看来,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只能靠吹牛撑面子了。

郝忠国走在前面,我跟在后面,来到连队的马厩。

马厩里,两匹战马正在吃着草料,一匹棕色透红,是郝忠国的“老伙计”“英雄”。一匹枣红透黑,是胡政委亲自配备到连队的“勇士”,我记得胡政委说过,“勇士”之所以性格刚烈,确有汗血宝马的血脉,是不可多得的宝贝。

郝忠国呼唤“英雄”的名字,摸着它的鬃毛,跟它耳语一番,然后哈哈大笑。对这个奇怪的人,也没办法,只能学着他的样子,走到“勇士”面前,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前额,“勇士”好像很喜欢这样待它,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只有我接近它的缘故,很温顺。

我俩走出马厩。这时,郝忠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我拉缰绳的手心却已渗出虚汗,仍故作镇静:“上马吧!争取午饭前赶回来!”郝忠国略有吃惊:“好啊!”一丝狡黠的目光一闪即过:“老罗,难得你我兄弟出去一趟,还不比试比试?‘英雄’好久没有对手了,听说‘勇士’可了不得!”

我不明白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郝忠国哈哈大笑:“很简单,就是来场比武,看看谁先到达阵地!”

我最看不惯郝忠国这副孤傲的样子,好像什么事都稳操胜券:“好,比就比,不过有个条件,如果‘勇士’先到坑道,你以后不准再叫我书生。”郝忠国看了我一眼:“成交!”

俩人牵住了马缰绳,大喊一声“驾”,两匹战马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一声清脆的嘶鸣,“英雄”和“勇士”如离弦的两支利箭,疾速向二道河子深谷飞奔而去。

通往团阵地是一条四五米宽的沙石土路。此刻,二道河子非常静谧,偶见几只奶牛在栏里悠闲地吃着草。

不知是我骑得太快,还是郝忠国被我认真的样子镇住了,居然始终领先。然而,这样的结果郝忠国似乎并不意外,还毫不吝啬地送上许多赞美之词,看着他这样称赞我,还真不太适应。

团预设阵地不愧是兵家要地,走近才感觉,地形越来越窄,处于“收”状。团主阵地位置很隐蔽,一段背阳的山腰里,往外是一个突出高地,因积雪太深,我俩只能站在一处堑壕边,俯视整个地域。郝忠国先向我介绍了团阵地概略部署,又简单说些连队的位置及任务,我正想问点儿什么,郝忠国却话题一转:“就这样吧,过些日子雪化了,我俩再专门来详细勘察一次!”

回连的路上,心里纳闷儿,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,看阵地似乎不是目的,目的好像是飙马。直到晚上,我屁股疼得连坐都不能了,才明白了一切。

因不懂骑马要领,跟郝忠国飙马时,两腿未夹马肚子,跑这么远的路,屁股使劲地坐在马鞍上,肛门周围磨掉了一大块皮,火辣辣地疼。飙马回连后,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,晾着私处,丢下尊严,麻烦文书小王像是绣花一样,往上一点一点儿蘸着消炎药!

转眼,一周过去了,伤一点点得到恢复。只是走路的样子有点拧巴。

上午,文书小王送来了团作战值班室的通知,要求各连完成春季坑道训练的准备。

守备部队一年一次坑道训练,一般安排在冬季十一月,今年调整到春季还很少见。我刚到连队,这么重要的训练任务,一万个理由也得参加,可这不争气的骑马技术,把我害惨了。

又过了一周,今天,是行军进坑道的日子。一大清早,起床号叫醒了全连官兵,不到10分钟,集合完毕。郝忠国站在队列前,显得格外精神:“同志们,经过这几天的准备,我们正式进入坑道行军训练,根据上级指示,今天完成两项内容,一是行军半路埋锅做饭,检验一下我连的应急保障能力;二是按照上级临时通知的敌情,进入阵地,完成预案的各项战术动作。大家一定要服从命令,听从指挥,全力争取上级的满意,大家有没有信心?”战士们异口同声:“有!”郝忠国随即转向我:“罗指导员,家就交给你了!”我悻悻地说:“放心吧!我力争中途赶上去!”“你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伤!”郝忠国对我笑了笑。再多的怨恨也没有办法,我只能点点头。

每次坑道训练至少一个月,连队准备的各种物资就像一次大搬家。马车上,锅、柴、粮食,压得两个胶皮轱辘吱吱作响。按照战备要求,每个战士身上还背着干粮、水,扛着配备的武器。因负重过多,队伍的整齐度不像平时那样威武,但精气神还是很足的。

随着郝忠国一声令下:“出发!”全连官兵呈一字队形,响亮的口号声和铿锵有力的军歌声,在幽静的山谷里回荡。(未完待续)

(吕占明,作家,山东掖县人。长期从事党务工作和国际友好民间交往工作。曾出版长篇历史小说《野玫瑰》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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